《校友通讯》

中大大礼堂礼赞

发布时间:2012年04月01日来源:校友总会浏览次数:1412

 

    巍巍黉宫,礼堂居中。
    在南京中央大学校园里,诸多院馆,如:东南院、工学院、南高院、科学馆、生物馆、图书馆等建筑,均围绕大礼堂而立,犹如众星拱月。
    大礼堂建筑风格独特,威严庄重,巍巍矗立。到中大来访者无不驻足观赏,留下深刻印象,毕业同学离校,都要在此摄影留念,永誌不忘。
    大礼堂是中央大学的标志,校中许多书刊,如校友通讯、会刊、毕业同学录等等,都要在封面或扉页印上大礼堂图像。中央大学的校徽将大礼堂形象绘铸其上,每个中大人自豪的挂在胸前,铭记心中。
    西迁重庆凯旋回京
    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抗日战火迅速蔓延,罗家伦校长审时度势,全面布置将全校可移动资产一步到位直迁重庆,避免了有些学校一搬再搬,遭受折腾与损失。因此在抗战艰苦岁月里使得中大师生生活安定,弦歌不辍,为国家造就了许多有用之人材。
    抗战胜利,一九四六年下半年,中大师生分批复员,回到了阔别八年的中大校园,回到了雄伟的大礼堂身边。为了欢庆胜利复员师生同乐,学生自治会在大礼堂组织了多次文艺活动。有著名歌唱家的音乐会,如男低音歌唱家斯义桂、胡然,女高音歌唱家喻宜萱、周小燕等都登台演出,博得阵阵热烈掌声,其中斯义桂演唱了“跳蚤之歌”、“伏尔加船夫曲”,歌声低沉富有激情,不愧为“远东低音歌王”。胡然演唱了从未听过的“流浪之歌”“……天边底下是平原,平原过去是天边……人生本来是流浪,流浪也就是人生……”,他那浑厚的歌声,唱出了祖国平原的无限辽阔与对人生的感悟,使人产生无限遐想。从美国归来的女高音歌唱家喻宜萱没有演唱外国歌曲,而是唱了几首民歌,如:“小黄鹂鸟”,“小黄鹂鸟呀,你可曾知道吗?妈鞋上绣的是龙头凤尾花,两朵花呀绣一支鞋呀,共有四朵花,我和你,两个四朵凑成八朵啦!……”那充满生活气息的民歌与胡然唱的流浪歌曲,获得高度赞赏,一时成为流行歌曲,在校园广为传唱。此外,在大礼堂还上演了同学们自导自演的“风雪夜归人”、“上海屋檐下”大型话剧,也获得同学们的好评。后来,还有中大同学在沙坪坝时就组织的“白雪国乐社”演奏了民乐,那古风古韵,行云流水,清音缭绕,使人久久不能忘怀。
    当时同学们观看文艺演出的热情很高,每次演出大礼堂都是座无虚席,一些坐在三楼侧边同学们说在那里听演唱也听得非常清楚。说明大礼堂不仅外观伟岸,内部的音响设计也都是经过科学计算精巧设计的,非一般礼堂、剧院可比。
    解放后大礼堂历经了多次政治运动的洗礼后,进入改革开放年代,科学的春风吹进校园,国内外学术交流日盛,在大礼堂,前后有赵忠尧教授所作核裂变的科学报告,韦钰院士作了有关生医科学的学术报告,以及多位教授学者所作各自研究领域的学术报告……大礼堂就是一座重要的学术讲坛和学术活动中心。
    学生运动波澜壮阔
    一九四六年下半年国民党依靠美援,发动全面内战,在上海、南京、北京到处可见美军吉普在街上横冲直撞,频频肇事。年底发生了美国大兵强奸北大女学生沈崇事件,引起全国人民的愤怒与抗议。四七年元月二日晚在中大大礼堂召开紧急系科代表大会,通过了抗暴游行示威的决定,元月三日下午中大联合南京高校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在街头高呼“美国兵滚出中国去!”“停止内战一致对外!”等口号,一直游行到美国大使馆,交去抗议书。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通过抗暴运动,显现日益高涨学生运动的力量,因此校长吴有训受到国民党当局的压力,他当时萌生辞意,借故回江西老家不返校。直到蒋介石亲自去电挽留,才回到学校。他曾在大礼堂讲话说:“有人担心我会被包围,我吴有训如果怕被包围,也不会到中央大学来了……”自此以后,在教授讲师队伍中进步正气逐渐抬头,当时,全国物价飞涨,民不聊生。中大教授会提出增加教育经费、工资与物价挂钩的要求与宣言。学生们的伙食费太低,有人计算过,一天的伙食费只能买到两根半油条,大家普遍认识到物价飞涨,就是因为打内战,要反饥饿必须反内战。五月十三日全校罢课,派出代表到教育部及行政院请愿,均无结果。五月十九日京、沪、杭等十六所高校,在中大大礼堂举行联席会议,议定于次日举行“反饥饿、反内战”大游行。五月二十日约五千余人的游行队伍,洪流般的涌向街头,经过珠江路即被军警挡住,交涉无结果,队伍冲过去,遭到水龙喷射和木棍殴打,有的同学被打成重伤,甚至有人被捕走,群情激愤,继续高呼口号冲向国府路,又被头带钢盔的马队和机枪队等三道防线挡住。后经学生代表与参政会秘书长邵力子及宪警负责人三方谈判,游行队伍暂不在国府路游行示威,政府当局被迫接受代表提出的各项条件:包括释放被捕同学,负责为受伤同学疗伤,撤销所设防线等,让同学们继续游行。约六时许,大队一路高呼口号,凯旋返校。
    5·20运动后,举行了学生自治会竞选,几个“职业学生”竟无理捣毁投票箱,个别反动学生还对大会代表大打出手,引起全校师生的公愤,他们就更加孤立了。6月初,武汉大学发生“六三惨案”,6月10日武汉大学赴京请愿团在中大大礼堂讲述惨案经过,引起同学极大愤慨,在大礼堂设立灵堂,在四周摆满花圈,对死难同学表示沉痛哀悼。
    一年以后,同学们举行5·20运动周年纪念大会,大礼堂被训导处关闭上锁,只能在侧边大操场举行“营火晚会”,大会进行中途,忽然断电,会场一片漆黑,特务冲进会场捣乱,被同学赶走,恢复灯火后继续开会。后来得知有四位同学被捕了,第二天,中大同学组织千余人队伍到青年部静坐示威。几经交涉,终于将同学放回。
    中大学生的罢课请愿、示威游行、游行组织、口号、路线等等,都在大礼堂由学生代表大会讨论议定。几个反动学生灭灯、打人、捣毁会场也在大礼堂发生。
大礼堂见证了波澜壮阔的中大学生运动。
    到了1948年的6、7月份,四年级(36级)同学即将毕业,其他同学也要放假了。国民党乘机捕人,很多同学被捕,不少同学离校他往。训导处沙学俊加强对学生的高压手段。除封闭“大学新闻”外,大礼堂再度加锁、钉上木板,不准开会。校园里呈现一派杂乱与冷清景象。
    大礼堂经历了黎明前的黑暗,不久后也迎来了朝阳和明朗的天。
    百年校庆,礼堂情深
    建国后,半个多世纪过去了。
    大礼堂见证了中央大学的衍生与重组,一校分九校,于是有了九校共贺校庆之盛。
    在2002年5月迎来百年校庆的喜庆日子里,大礼堂像我们亲切的家人,张开双臂欢迎来自五湖四海各方归来的游子,回家来聚一聚、走一走、看一看。
    不久前,大礼堂由中大校友余纪忠捐巨资进行了一次大修缮,外部修旧如旧,保持原貌,内部装修一新。修缮后的大礼堂显得庄严伟岸,更加风光。
    那段时间,百年校庆有如南京市的节日,南京街头到处可见彩幅标语:“百年校庆百年辉煌!”“南京欢迎你!”等等。校庆的宣传,做得热气满城,家喻户晓,学校大门彩带飞舞,鲜花盛开。进门后可见树木苍翠,绿草如茵,各处都披上盛装,一派节日气氛。
    5月20日上午在南京五台山体育场举行庆祝大会,九校学生排成方阵,歌声此起彼伏,各位领导及嘉宾热情祝贺,大会显得朝气蓬勃,令人兴奋鼓舞。
    5月21日下午,在中大大礼堂举行“中大校友百年校庆联谊大会”,来自海内外各地校友,虽然大都年逾古稀,有的坐着轮椅,但个个精神矍烁、神态欢愉地走进大礼堂。礼堂内充满欢声笑语、离情别绪。开会时校友们踊跃上台发言,讲述各地校友活动情况,许多校友呼吁“强强联合”组成一个综合性的第一流大学。台湾一位82岁老校友,健步上台,感慨地大声呼吁中央大学的复生,均得到满场鼓掌响应。还有一位重庆校友会的中年学妹,她自称是代表芦会长发言,她讲述中央大学留下的许多事迹,为永远的怀念,特地刻下了石碑。热烈欢迎大哥大姐们再回到故地,“来看一看,来看一看哪!……我们随时欢迎你们。……” 充满热情的声调,感染了老校友们不禁大为动容噙着眼泪鼓掌。与会代表一致认为这才是一次“真正的”中大百年校庆大会。我当时感慨颇深,曾赋小诗一首:
六朝松老仍苍劲,大礼堂内情谊深。
“荣誉之门”无觅处,回眸蜀水忆沙坪。
    联谊大会闭幕了。大会充满亲情、欢欣,也有一些说不清的遗憾。
    君等此一别,天南与地北,岁月悠悠,何日再聚首!?
    大礼堂像一个慈祥的的母亲,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老一代中大人。
    大礼堂像一位智慧的长者,将激励一代又一代莘莘学子,上下求索,辈出英豪,四海领风骚。
(中大电机系36级 李治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