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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记忆05:校园舞会(毛晓兵,东南大学建筑学院88级)

发布时间:2018年03月14日来源:校友总会浏览次数:1150

【作者序】

    离开南京多年后,回首往事,才会更能体会到南京的美,校园的美,身在其中不太觉得,旧地重游时会勾起很多美好回忆,就像去年年底我回南京,在母校里漫步时,总觉得对面走来的是大学时的兄弟姐……

    今年是大学入校三十周年,我们一个年级的同学约好暑假七月中,在成都组织一个同学相逢三十年聚会。去年写了一篇成都记忆,今年赶上同学三十周年聚会,于是写下这个南京记忆系列,既是对大学生活和南京的怀念,更是对一起朝夕相处四年的兄弟姐妹们的祝福。


南京记忆(五):校园舞会

    热闹的暑假过去了,我背起行囊回南京,一下车听到亲切的南京话,心里很是温暖,我回学校把行李放好,一进宿舍就遇到老李、老杜和泉哥先到了,还有其他寝室的兄弟们,大家好几个月没见了,格外开心,于是吃了午饭就张罗着打起提壶,那时兄弟们精神好很少睡午觉,加上好几个月才重返校园特别兴奋,大家说好下午打提壶,晚上晚饭喝了酒再继续,不时有兄弟从火车站和汽车站回来,大家组织了好几桌,有人打有人观战,我也打了一会,不过心里还是想着去趟南大看看,于是等无锡的卫国和泰州的昕哥回来了我就让他接着打,然后就往南大走去。

    我去南大看一个老乡,有大半个学期没见了,因为大家功课都很忙,尤其我们第二学年功课尤其重,大二上半学期还到南大和她一起吃了饭,说起来也巧,88年和她赶一趟火车来南京报到上大学,一上火车,她父亲送她上的车,我父亲是铁路职工,正好找了一个公差到上海,顺道送我到南京,三十年前从成都到南京要坐38个小时,她父亲就托我父亲路上照顾她,于是我们一起到了南京,路上慢慢地熟悉起来。到了南京后,她到南大报到,我和父亲到东大,父亲去上海后,我到南大找她,一起走回东大,我带她到12舍宿舍看了看,她还和泉哥、海东他们聊了一会,然后我带她又到校园里转了转,然后把她送回南大的宿舍,沿着北京东路经过鼓楼,走过长长的小巷就到南大了,我送她到宿舍门口,那栋两层楼木地板老楼后来不知何时拆了,多年以后我回南京做项目,再到南大看时已经换成了一栋七层高的宿舍楼。

    因为大家是老乡,又第一回出远门来到当时人生地不熟的南京,所以第一个学期我们常到对方的学校食堂吃饭,本来两个学校以前就是一所大学,我们是工学院,她们学校是文理学院,所以说起来就是校友。大一寒假我留在南京没回四川,她临走前来看我,我们一起从学校出来,到学校附近的北极阁公园走了走,我问她到了成都回老家还要坐多久车,她说她父亲会来成都接她,我说那就好,她问我为什么不回成都呢,我故作轻松地说,想体会一个人在南京过冬天是什么感觉。然后说了实话,自己美术不太好,觉得学着有些吃力,以前以为建筑和结构专业相近,我高中结构力学学的比较好,现在发现用处不大,又不能换专业,所以不好意思回去,利用寒假自己补补课,她听了点点头。

    我把她送回南大,临别她问我寒假里一个人在南京生活如何,我说学校有食堂,学校门口还有很多小面馆。你路上也保重,注意安全,我明天就不送你到车站了。我不是不想去送,是担心一到车站,说不定就要买票或混票进站了。从南大出来,回学校的路上真冷,冷的要一路小跑感觉好点。那个冬天南京也下了一场大雪,她从成都回来后给我几袋她从老家带的牛肉干,那时觉得牛肉干真好吃。

    大学二年级功课一忙起来,见面的时候就少了,那天我到南大找到她,一起去南大食堂吃了晚饭,我说好像你们学校的伙食比我们东大的要好一点,她说怎么会,你那是心理作用,我问她暑假怎么过的,她就说回到老家后和同学们聚会很愉快,大学读了两年,大家都很有收获,好在南京最热的时候我们回四川了。我把她送回宿舍,走回自己寝室时,在楼梯里就听到兄弟们还在打着提壶,走廊里传来一声声热闹的打牌声,里面来自滁州的老魏声音尤其大,他的滁州口音很容易从远处分辨出来,第二天报到了,开始了新学年的繁重学习。

    开学不久就参加了系里组织的快题考试补考,那年系里规定,凡是大二时快题考试成绩没上80分的,都要补考,若补考再通不过就只能拿大专文凭,当时对于我们画图动作比较慢的兄弟们来说,压力实在有点大,补考是老师出个设计题目,给一天时间画好,表现手段不限,可以钢笔画、水彩画,甚至铅笔画也行,只看最后效果,美术基础好的同学画起来得心应手相对比较容易通过,我们一帮美术功底不太好的兄弟就比较费劲了,平常大设计课程画的时间有一个月还好,这种一天的考试最让人手忙脚乱,我那天用铅笔打好底稿,用水彩在上色,天气冷颜料很不容易干,正在火气大,那边一起补考的许哥拿着吹风机过来帮忙了,好在有兄弟援手,终于搞定通过了。

    考试总算有惊无险通过了,参加考试的兄弟们终于都松了一口气,周末老杜提议,组织同学们在中大院的地下室办个舞会吧,于是兄弟们纷纷响应行动起来,老魏、老杜还有老吴、老杨带着各个宿舍的男生,把地下室打扫出来,周末快到了,泉哥说班上男生和女生比例接近3:1,兄弟们需要自己去找其他学校的女生来加入才行啊,他说他有个高中同学在中医学院,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想既然上铺的兄弟发话了,我就说我去南大请老乡帮忙。

    周末我和泉哥带着各自的老乡一起去参加舞会,中大院是我们系馆,一栋古希腊风格建筑,两翼一楼是系图书馆,二三楼是大绘图教室,从入口台阶上去经过爱奥尼克柱廊进入门厅,右手边有个螺旋楼梯,下到地下室就是我们临时布置好的舞厅,一进舞厅,就看到文艺委员老吴和来自山西大同的东哥还有体育委员齐哥在忙上忙下的张罗着,舞厅里一圈坐在男生和女生。我和泉哥带着老乡坐到角落里,舞曲开始了。

    那时候很流行莱昂李奇的(say you,say me),音乐声响起,男生们邀请女生们步入舞池,泉哥带着他同学,我也邀请她一起,来自扬州的杜哥那天穿的西装笔挺,玉树临风,带着他女友,转到我附近时朝我微笑致意,鹏哥也穿着他宽大的休闲黄西装带着一个女生,身材高大来自大同的东哥也和我们班的一位女生翩翩起舞,他们几个兄弟都个子高,跳起舞来很潇洒,让我们这些身材比较矮的兄弟有点羡慕。第二首舞曲是童安格的(跟我来),这首歌同学们都很喜欢,里面的歌词也很应景:每个人的年轻只有一次,何必忙着自己去解释,世间哪有每件事都顺利,我知道你要说,我知道你要说,请你跟我来,请你跟我来,用你的热情,奉献你自己.....

    这首舞曲欢快动听,很符合那个年代,然后负责放录音机的齐哥选了一首比较轻柔的卡彭特的(touch me when we dancing),舞池里的灯光好像也随之暗下来,卡彭特的声音真好听,曲调悠扬婉转,齐哥父亲也是南工毕业的,他和南通的老顾都写得一手好字,齐哥擅长硬笔书法,老顾精于毛笔书法,老顾很善解人意,他看齐哥一直在当DJ,说兄弟我来放,你去邀请女生跳舞吧,于是他和绍兴的戚哥一起接过DJ的任务,戚哥长发飘飘,有点齐秦的风格,他很喜欢摇滚,不过舞曲放摇滚不合适,于是他放了一首威猛乐队的last Christmas,这首歌是威猛乐队的代表歌曲之一,last Christmas,I give you  myheart,but the very next day,you gave it away.this year,to save me from tears,Igive to someone special......

    那天舞会同学们都跳的很开心,地下室做舞池音响各位的好,虽然班上的播音员老翟从团委找来的录音机还比较一般,但对于同学们已足够的好,老吴就说比他那台给力多了。大约九点半时,她说她们宿舍要十一点关门,于是我们又跳了一曲,然后我和泉哥还有老齐打了一个招呼,就送她回南大了。我们从成贤街出来,沿着珠江路往南大走去,这条路要比从鼓楼那条路稍近一点,路上她说我们学校的同学都很有艺术气息,是不是画画都很好,我苦笑一声,叹息到我才参加了补考,刚过关,于是我们都笑了起来。回东大的路上,秋天的风吹在脸上很凉爽,我一高兴不由得沿着北京东路跑了起来……

    第二天是星期天,班上的宇哥可能还沉浸在舞会的旋律中,晚上熄灯了又抱着吉他,搬了一个椅子坐在走廊里练琴,正在弹,就听走廊一头有同学骂道:熄灯了还弹什么,明天还上不上课了,你不休息我们要休息,我们住在十二舍四楼,88建筑系男生一共大约12个寝室,占了那一层的一大半,走廊另一头好像是社科系,他们那边有人冲到走廊里骂,一幅要干仗的架势,这下可热闹了,只听隔壁的老魏用他的滁州话骂道,弹吉他关你鸟事,哪个在找残废,他话音未落,他对面寝室的大同大汉东哥已冲到走廊里,后面是扬州老杜,我们也冲出来,但见山东大汉晖哥也操起一个健身用的弹簧冲出来,我们宿舍的鹏哥也用贵阳话骂着冲出来,走廊上剑拔弩张,对方没想到我们这边一下冲出这么多人,还有好几个大汉,估计真打不是对手,于是对峙了一会,就骂骂咧咧的退了,昊子一看没有打起来,在走廊里叹息好戏没有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又组织了几次舞会,每一回邀请她都很来参加了,后来有一天泉哥说,小毛你和你老乡如何了,我说没什么情况,就是老乡和同学啊,泉哥笑了,说我们兄弟就不饶弯子了,我看着你们比较合适,这句话说得我心里七上八下,我真还从没对一个女生说过喜欢这样的话,那个年代很多男生都这样,流行暗恋,我怎么说的出口,思来想去,我想我就写封信吧,这样若她拒绝了,也不是当面拒绝,不至于太难堪,于是有个周末舞会回来,第二天我鼓起勇气把信写好了,放在衣服里面的口袋里。

    信是写好了,寄给她还是下回见面时当面给她,我一直拿不定主意,就这样信一直搁在西装内口袋里好几天,寄还是不寄呢,这个问题那几天一直困扰着我,有天晚上回宿舍,刚进寝室,就听老杜在朗诵,他有朗诵的好习惯,那天晚上他清清嗓子,用浑厚的嗓音朗诵着(哈姆雷特)里的独白: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忍在心中,去承受那欺人命运的剑伤枪挑,还是拔起刀,向那无边大海般的磨难搏斗去......

(转自“毛委员小兵随笔”2018-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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